或缺
寧抱一個月缺在懷
有弧，一頭前塵一頭往事
捨去別無
前往。涼如水的夜階
徒步便登，無用履覆
踏過軌跡是黑的
破碎，黑的話
傷痕不存
而有否履約，你抑或我
當初抑或未至，某年某日某天地：
當槐樹落花之時，當秋風蕩過最後一片
，當飄零的不復是什麼
缺很安靜。
零落很安靜。
過去不知過去
還以為是前往
當此之時酒月俱散，有影
不似人形，影舞，舞擺別離
花落下靜止之時是美，也淒美
是時獨白者不嘗歌唱，
只餘況味
將心語逐寸揮發至
一無所剩，蝕去
語的能力，只有是唉
成語言之全部
。
可有若存之綿綿
可嘗有，或有塵埃未嘗落定
若是目光弧度可盛載的
零星
看到的可會是幻滅
飛舞遏止時候
，若指尖指月，染點
寫一首詩，飄逸就別要止它
流動心識
但你拂袖，又搗得雲破
秋成殘
沒完，沒完好，好了的
又成斷，無章法
空有弧，一前一住
但後退才實
飛絮落花時候
仍抱住，兩面鋒芒
2011年9月5日
撈月
靜止了湖水
靜止了時態
傾下半盞月色
若煙之浮
霧裡化作青煙
繚繞過天階直上
無用空擲桂杖成橋
空了雙臂欲抱
卻吹散，羽化銀輿之色
便化進了杯中
此有盞有酌
，有客有時仍聚
淡泊
無月無雲若空若水
把無物傾下，心便止住
一葉仙槎駛往，
無邊青空
又吹散，湖上有影
撈月，醉溺
2011年6月18日
這靜默的災劫沒法可退避。
在深黑裡不易喚醒
翻掩上然後閤起
在暗黑裡尋影，不著，
而光如常下照
把深綠照得深綠
我以小畫筆雕刻出寧靜
的森林
在重影下斑駁
，斑駁橫劃過去
樹影摺疊良匠造船
在無重狀態下
折斷被造舟的樹出海
閤上又瞥見無止盡，
然後良木自然濾去刀刃
再長了新枝葉
深綠依然深綠
依然是，總沒法覺察的增減
2011年5月16日
吞食
──由生活而來的，從生活而去的。
在過往可以感知的可以作證
的並沒什麼，
但總是有關於食物的記載，可以留住
某個紀念日
當我踏進去，我身邊伴著一人
只記下了某一天，由這裡，向擺有只有
我愛吃的檔攤行過去
取下一串，烤得剛好，羊肉串蘸上孜然粉
而爐邊沾有烤焦味道，只是沿著前進
經過一條無光甬道，
一隻白墨魚迴旋繞道而去
大魚的尾夾在道口擺動
一頭牛被解了
調了粉末綠茶，綢於嘴角
惟有能吃下去的才感覺實在
比任何記憶更屬自己
道漫長亦漫延
不知從何處走進去，更何用說的出來
有暗道在我身後徘徊
當我回頭
就吸附進去
呼出來只卻有煙
在輕微燻著活動海產
記載有關吞食也可說生活的活動
我無法書寫出平滑的質感
更無法為書寫弄皺然後撫平
生活屬何種方式
過得不易，也過得輕易
吞下受咀嚼的記憶
也就是完全
──墜落
2011年5月30日
《詩歌月刊》2012年第1期，第43-45頁，2012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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