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胡同

出走胡同

倘佯於，不知名胡同
水墨交織的，此時天下起毛毛細雨
打著傘，抖落微細
選擇在此刻的雨中
迴臨出
陳腐的氣息，在陋巷
市朝漸遠

偶然的即興
說明出遊的意圖
純粹不過

什剎海的一角登上人力車
點滴落下，民居沒有出戶
他們都匿藏不見的時候
自行車在各自的白樺下隱身叫賣暫止
只有從馬吊對碰中感受人的氣息
在四合院中迴環
往復
磚瓦之上的喋噪不休，一陣鳥鳴
流囀

水墨畫佈滿雨的聲音
明顯－－
落在瓦房上的叮咚，牆上
滑下無聲的水柱
腐泥吸吮更多餘的滋養
打在人力車蓬上噗嗦
和應著車伕行走踏水聲微細的啪噠
啪噠

雨下
輕輕
微微
細細
融化實景

不安的靈魂在此中
悄然略過，以出遊的心境混同
蟄伏的卑微的愁緒
因雨下徙生的鬰結
若隱、若現

車子終在斜巷前停下，畫中車伕低沈的話語
「這兒太窄，進不了
要自己走進去才行」
我給車伕付了小費
下車走進另一個胡同

出走在一個荒涼時刻，雨過天陰
進胡同前彷聽得湖畔橹船搖曳
陋巷始萌發人氣

2009年12月25日

《秋螢》復活號第八十二期，第31-32頁，2010年4月15日